2004年11月30日 星期二

12月的第一天



啊已經12月了。台南還是溫溫地熱著,並沒有真正的寒冷。約莫換算起來,僅僅是北部的秋天。



遠端的人說歐洲已經下雪。我這輩子到現在還沒看見雪,並不知道雪的觸感或是形狀。好奇著明年若是去了歐洲,趕得及看見未融的雪嗎?不過看得見看不見好像都無所謂。人生還這麼長,總是還有機會。



這陣子想了想,總覺得我應該自私一點為自己做些什麼。媽媽為了這個家犧牲了很多,跟她很親近的我也無形中負擔了這個壓力。可是男兒志在四方,我總覺得,若我是有才能的,我絕不應該劃地自限。但一方面要我暫且放下我的爹娘與妹子,我也是擔憂萬分。不過話又說回來,如果我不趁我還年輕且我爹娘健康時出國,他們年紀越大我就越走不開身。人生真的是一連串的選擇;而選擇勢必有所犧牲。



大嘆氣。



有時候真羨慕那些家裡經濟狀況富足的人,他們總是可以輕快地出國無所負擔。不像我,為了自己想出國去玩,得累積自己半年來的積蓄。半年給自己極限式的壓力逼自己把論文寫完,還得自己邊賺錢。除了一邊望著自己的目標興嘆,好像也只能認命地一天一天過下去。



一天一天過著,就到了12月。年之將終,好像總是該回首一番。



2004年,屬猴者太歲年。猴行山野,好像暢快自在,但2004年從年頭到年尾我都不快樂。年初爹娘大過年便大吵一架,險些離婚;年中我談了場戀愛,最後落得戀情短暫且失戀下場,自彼時分手形消骨散,一晃晃到年尾。直到上週去了台北,看見與戀人一同走過的店鋪已經遷移,坐過的速食店位置也面臨改裝撤換。又聽得宏林一勸:那城就算再回得去,也不是相同的夏天了。這才驚覺:人在南部的我,因為天氣始終未曾真正地寒冷了,又看著夏日的照片,還以為夏天還在;卻未知節氣已過立冬小雪,已近冬至。好像該是放手的時候了。



那天爸爸低聲同我說,今年是我太歲當頭,凡事得小心謹慎,再忍忍翻了個年便過去了。我忽然心底一陣激動:2004年,我好像經歷了很多啊。現在回想起來,2004年我記得沒幾首歌,記得沒幾件事,虛晃幾招便過去了的感覺。但現實卻又經歷了很多人生事。想來還是好激動。



12月的第一天。最後一個月。很快就2005了。忍著點啊,翻了個年,很多事都會過去的了。











2004年11月24日 星期三

摩天輪

美麗華開張了。不能免俗地我們去搭了摩天輪。其實我一向不是個喜歡趕風潮的人。原本曾經想過明年暑假去搭的;昨天去了台北接受採訪,認識了朋友的朋友,那為什麼不呢?走吧我們去,我們去搭美麗的摩天輪。



美麗華裡面有什麼我已經不是記得很清楚了。但我記得摩天輪旁邊一座如同生日蛋糕般的旋轉木馬。沒有看到誰真去搭,不過大家都安安靜靜地面對著發光的旋轉木馬拍照。腦子裡都是王菲的「旋木」。好似歡快的兒歌。



倒是摩天輪,大家排排站地等著。巨型的發光體,魚貫地進入。總像是煙火燃放後那一聲驚奇與歡呼。



我是有懼高症的(而且越來越害怕高處,因為怕爬得越高,跌得越重)。但為了快樂的緣故,我還是硬著頭皮搭了上去。摩天輪不似大怒神或是雲霄飛車,那講究的是一剎那的移動快感與刺激。摩天輪就是緩慢地上升,懸盪著。17分鐘的旅程,我緊緊抓著車廂內的欄杆。聽著朋友們指認著那是新光三越;那是松山機場;那是圓山飯店…我只是覺得害怕與緊張,只是覺得台北不是我的家,我的家鄉沒有摩天輪。我的膽識與勇氣當下都蕩然無存。做過好多次從高處往下摔的夢,而短短的17分鐘內,我每一個毛細孔都像是要尖叫出聲,唯恐夢境成真。摩天輪是給我的懲罰。



下了摩天輪,我對阿布說,如果我們明年去了倫敦,再去London Eye搭一次摩天輪吧。我覺得那樣可怕的17分鐘旅程,雖然令人驚懼,但也別有一番風味。並且,因為有了個約定,有了個想望,總是讓人覺得生活可以繼續下去。就像摩天輪,一個個的車廂,上去了,又下來了。但摩天輪還是繼續進行哪…不是嗎?:)







幸福摩天輪

作詞:林夕 作曲:Eric Kwok 編曲:劉祖德



追追趕趕 高高低低

深呼吸然後與你執手相隨

甜蜜中不再畏高

可這樣跟你蕩來蕩去 無畏無懼



* 天荒地老流連在摩天輪

在高處凝望世界流動

失落之處仍然會笑著哭

人間的跌盪 默默迎送

當生命似流連在摩天輪

幸福處隨時吻到星空

驚慄之處仍能與你互擁

彷彿遊戲之中 忘掉輕重 *



追追趕趕 高高低低

驚險的程度叫畏高者昏迷

憑甚麼不怕跌低

多僥倖跟你共同面對 時間流逝



東歪西倒 忽高忽低

心驚與膽戰去建立這親厚關係

沿途就算意外脫軌

多得你 陪我搖曳

Repeat * *

2004年11月21日 星期日

是否

最近看羅大佑上康熙來了。很令我震驚的是,那些朗朗上口的歌,應該是屬於我上一個世代的。但我卻每一首都會唱,也記得每一個音符與歌詞。



我常常有這種世代混淆的感覺。例如我總是會陪我父我母一起看「咱的台灣你的歌」之類的歌唱節目,並且常常可以掌握每一首曲調。(雖然我偶有震驚之時。例如我聽到爵士名曲Summertime原來是有台語版的「噢!媽媽!」(並且是鳥來嬤唱的);Cucurrucucu Paloma也是有國語版的。)一轉身我可能看著MTV台,總是唱著布蘭妮或是張惠妹,克麗斯汀或是蕭亞軒。我每每總在這些頻道的轉換中有點失落,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世代的;或是說,不能瞭解世代的分別對我有什麼意義。



就像當我看著羅大佑唱了海上花,唱了是否,我總覺得那是我童年的召喚,而我好像沒有離開過那些過去的回憶哪。





是否

作詞:羅大佑 作曲:羅大佑 編曲:屠穎



是否這次我將真的離開妳 是否這次我將不再哭

是否這次我將一去不回頭 走向那條漫漫永無止境的路

是否這次我已真的離開妳 是否淚水已乾不再流

是否應驗了我曾說的那句話 情到深處人孤獨



多少次的寂寞掙扎在心頭 只為挽回我將遠去的腳步

多少次我忍住胸口的淚水 只是為了告訴我自己我不在乎

是否這次我已真的離開妳 是否淚水已乾不再流

是否應驗了我曾說的那句話 情到深處人孤獨




2004年11月17日 星期三

24歲的第一天

24歲了。據說。

不知道為什麼,剛剛在K歌場時的確是開心的。回到家,一個人安靜下來,又有點感傷了。不知道為什麼。也許覺得自己又老了一歲。

每年生日,也許不是大肆慶祝,但是總是有過些歡快的時光。我也都記得。

24歲的生日,不是不開心,只是覺得這樣安安靜靜地也很好。沒有許願,因為沒有願望可許。那的確是件幸福的事哪。



睡前,告訴自己。我已經24歲了。聽著溫嵐的「祝我生日快樂」…24歲,安靜的生日。謝謝阿布谷靜與RT。也謝謝等門的媽媽,24年前把我生下,現在還為我等門…



(我知道傷心不能改變什麼 那麼 讓我誠實一點

誠實 難免有不能控制的宣洩 只要關上了門 不必理誰



*一個人坐在空盪包廂裡面 手機 讓它休息一夜

  難 像切歌切掉回憶的畫面 眼淚不能流過十二點



#生日快樂 我對自己說 蠟燭點了 寂寞亮了

  生日快樂 淚也融了 我要謝謝你給的你拿走的一切



△還愛你 帶一點恨 還要時間 才能平衡

  熱戀傷痕 幻滅重生 祝我生日快樂)


2004年11月16日 星期二

23歲的最後一天…

23歲前最後一天。不知道為什麼,想起了很多事。很快就要24歲了。



我在24歲之前完成了什麼,好像別人都不很在意。我聽著Mario Winans的I Don't Wanna Know。



真想任性地大喊哪,現在就跑出去在寒冷的冬天裡遊走。



今天想起了很多事,想起了大一時與同學的生日連在一起喔,16、17、18。我們一起去清境農場看流星雨。我還記得的。我還記得當初是歐拉載我去的。我還記得清晨返校時,我們在女生宿舍前面看到最巨大的火流星。我記得那個時候,男生宿舍都聽著五月天。我記得徐懷鈺,記得莫文蔚的廣島之戀,記得我大一的室友與榮譽室友們。我記得大一的聖誕節,我在宿舍用室友的電腦敲打著大一的期末報告。我記得大一下,因為拒絕演出自戀狂那西色斯而蹺課,蹺課到西概被當掉。記得我大一美史之夜時犁田,膝蓋到現在還有一個縫補不起來的傷口。



大二因為九二一大地震去了台北,住在永和國中對面的舊公寓裡。那時候跟室友鬧彆扭,在寒冷的冬天裡自己散步直到天明。今年跟情人回去看時,那公寓竟然還在,而我去培倫文傑家借住的時光裡,常去的豆漿店已經撤換了喲。記得記得記得。記得那個聖誕節,我跟好朋友一路響叮噹到了台北大學的宿舍去找另一個好朋友,後來我們跟這個朋友也越來越少聯絡了…大二下不知道為什麼,竟然沒有什麼回憶。記不得了…



大三搬到埔里鎮上去住。一個人孤單地住在三層的房子裡。每天晚上都去坤賢宏霖家看電視聊天。那時候我們看余光的節目,反覆播著Westlife的Uptown Girl、Dido的Thank You。那時候打定決心不跟家裡拿錢,自己去兼了三份家教。學校的課業也重,上25下28地修著學分,睡得很少,卻很開心。大三開始得了第一個全國性的文學獎,開始把寫作當作一個可以當為一生的志業。大三我們也是十一月,騎到日月潭去看流星雨。不過那天只記得冷,啥流星都沒看到。



大四我跟坤賢宏霖租了一個更老舊的公寓,地板上甚至還有地震震出來的裂縫。可是我們那時候愉快地從網路下載西洋音樂的mtv與現場表演,每個星期一會看BillBoard以知道最新動態變化。那時課很少了,大多時間都在念研究所的考試準備,還有忙著畢業公演劇本的寫作。最期待每週上肢體訓練課還有法文課。肢體訓練課回來總是可以泡澡,讓身體好好地舒放著。那時候我們聽Alicia Keys的Song of A Minor,每天怒斥著流行音樂的某某某如何如何。那個時候,志駿學長每個星期都會來住我們家,打地鋪睡在宏霖房間。那時候我跟宏霖半夜總是去九二一文化廣場旁的7-11買東西吃吃喝喝,到後來裡面的工讀生都認識我們了。他真是個好人,不知道他後來到哪裡去了…



我好像一切都還記得哪。



研一時到了中央,一開始是寂寞不開心的。一個人每週往返新竹中壢上課,跟同學也不熟。因為我怕生的個性,直到將近學期末我才跟Diane、Ada變成好朋友。我記得中壢的風很大,我記得冬天五樓的新研舍很寒冷,我常常一個人睡著冷著就流下淚來。那時週末,我總是去台中阿布家。那時與阿布阿枝與阿勇常常出去吃飯或是短程旅遊。現在想起來,如果不是阿布與阿枝阿勇的熱情招待,我的研一大概會更苦悶,更不快樂吧。



研二開始認識了一票學弟妹,大家瘋瘋癲癲挺三八的,讓我想起大學時小毛與二姐。很快地我們變成好朋友。可以聊心事也可以去K歌一整夜。研二修完學分,研二提完論文提要,好朋友Diane畢業了;Charlie也出國了,又開始有點孤單。但是暑假我談了個戀愛,一段很刻骨銘心的戀愛。愛人陪我做了很多我以為我不能的事,讓我變得快樂對自己有信心。愛人帶我飛,帶我把眼界打開。只是後來愛人必須離開我。我急急忙忙逃離中壢,以為一切都比較好。後來發現,沒有好壞對錯,只有平靜不平靜。回到台南,在外流浪的生活終於又回來了。只是兜了很大一圈。就快24歲了。這趟旅程,六年。比起奧迪賽的旅程還短了許多。我卻覺得,我的六年漫遊生活,我好像什麼都走過了。我什麼也都還記得。那些回憶隙縫裡的細節。24歲生日前,我出版了第一本書。24歲生日前,我遇到過真愛。24歲生日前,我活過。真實地活了23年。



23歲的最後一天。我好像什麼都沒有白費過。:)



(23歲的最後一天,我聽著五月天的《瘋狂世界》:如果說了後悔,是不是一切就能倒退?)


2004年11月14日 星期日

《帕洛瑪》相關報導四

推薦書 (中國時報開卷週報20041115)



招數繁複的聰明之作



郝譽翔(東華大學中文系助理教授)  (20041115)





書名:帕洛瑪Paloma

作者:黃柏源

出版:木馬文化公司

定價:180元

類別:小說





《帕洛瑪先生》的作者雖然年輕,目前還在研究所就讀,但卻可以看出他確實受過嚴謹的學院訓練。正如廖炳惠序言所指:「全文看似翻譯小說,卻是一種後設、擬仿的虛構書寫」,因此《帕洛瑪先生》不禁讓人聯想到幾年前大大流行過的「偽小說」,甚至是艾可、卡爾維諾以及波赫士等作家。



很明顯的,作者十分嫻熟後現代書寫策略,因此他也借用了艾可和波赫士一向鍾愛的類型小說:偵探小說,透過一連串的懸疑,來推動故事的進展。不過,偵探或推理畢竟只是小說的軀殼罷了,真正解謎的樂趣,並不在於情節本身,反倒是在於文類的拆解,語言的相互指涉,以及典故的位移和挪用。



這本書的編排也頗堪玩味。除了一部中篇小說〈帕洛瑪〉之外,還有〈附件一〉與〈跋〉,但其實三者合一,交互閱讀,才能夠形成一本完整的小說。甚至是完整與否,都已經不再重要了,重要的是,能不能從此開出更多意義上的缺口。作者在〈跋〉中聲明,〈帕洛瑪〉是他到歐洲某小國自助旅行時,一名男子交給他的「母親遺稿」。「我母親極熱愛東方文化,尤其是中國文化」,而〈帕洛瑪〉便是「她臨死時正在寫的這一篇有中國味道的小說」。如此一來,作者所做的,似乎僅是把這部小說重新編排和翻譯罷了。不過,坦白說,將自己的小說偽托成他人的作品,這種筆法早就不算新鮮,最近甫在台灣出版的帕慕克早期小說《白色城堡》,便有異曲同工之妙。這使得《帕洛瑪先生》雖然是一本招數繁複的聰明小說,但是一路讀下來,卻像是對世界文壇大師的致敬之作,難免缺少了一些個人的創意。



但有趣的是,作者並不迴避,甚至還特別注重這些書寫策略的運用。本書末尾附有一篇他和張耀升的對談:「有關《帕洛瑪》」。在對談之中,作者清楚表述出他的小說觀與寫作寓意,鉅細靡遺,連書中角色的象徵意義都一一加以點明。事實上,很少有小說家願意如同黃柏源一般,如此誠實地解剖自己的作品。因此這篇對談,我們也不妨視之為是小說的一部份,相互對照之下,或許更能讀出作者的用心。



不過,讀畢全書之後,我仍不免疑惑,這本「偽翻譯小說」固然試圖「反東方主義」,但是作者筆下的中國,譬如旗袍、詩經、草藥等等,卻都只是一種表面的符號罷了,甚至比起「東方主義」所想像的中國還要更加簡化。因此真正吸引我閱讀下去的,反倒是全書輕快、活潑而明朗的語言,以及兩位女性人物薇薇安和維吉尼亞的內心世界,都在在流露出一種台灣小說少見的、獨特的清新與簡潔。






《帕洛瑪》相關報導三

文壇新浪 (中國時報開卷週報20041115)



黃柏源 以偽翻譯體 向大師致敬



劉梓潔(文字工作者)  (20041115)









台灣新世代小說家出版的第一本書,幾乎都是「文學獎得獎短篇小說集」,但新人作家黃柏源的處女作《帕洛瑪》,一出手就打破了這種約定俗成:「是一篇中篇小說、一篇短篇、一篇跋組成的長篇小說。而短篇解構了中篇,跋又解構了整部小說。」結構上大玩技巧之外,黃柏源說:「《帕洛瑪》就是一部偽翻譯體小說。」



《帕洛瑪》的故事發生場景,是由鴿子、廣場、橄欖葉、吉普賽人等等歐洲「元素」的集合所組成,迷人的腔調娓娓敘述,將偵探、成長、羅曼史、奇幻等類型小說揉合在一起,成為「混合敘事體」。目前就讀中央大學英美所、從小飽讀西洋經典的黃柏源,談吐中自然穿插字正腔圓的英文單字。「我偽裝成一個西方人,來看東方的fantasy(魔幻)。」清華大學外語系教授廖炳惠便以「跨國文字旅遊的自由戲耍……全文看似翻譯小說,卻是一種後設、擬仿的虛構書寫」,來形容《帕洛瑪》。



但是,當小說中出現學術恩仇、文學獎競爭這樣的情節時,不免又讓人聯想到台灣現實。黃柏源說:「既陌生又熟悉的策略,就是要讓讀者自由詮釋。」而同一代的創作者更可以在《帕洛瑪》中找到共同的文學養分,例如卡爾維諾、馬奎斯、童妮.摩里森等等,「這也是對大師的致敬之作。」



黃柏源笑說,自己雖然從小就對文學有極大興趣,但高中時是個「濫情文藝青年」,喜歡趴在床上寫詩,直到上大學,修了黃錦樹老師的書寫課,「觀看文學的高度改變了」,從此才將寫作當作志業。在寫《帕洛瑪》之前,黃柏源的創作多屬「比較苦澀的、回顧個人生命史、挖掘內心成長困境」的短篇小說,有多篇獲獎作品,也已達集結出版的量,但他認為這樣的東西一出來,就會被「你們就是挖肚臍眼的一代」這類簡化的世代概念消費掉。他認為不論書寫的題材是什麼,都必須「找到適合的技法與說故事方式」,「好的小說是可以讀出聲音來的,可以感受到語言本身的細微與優美。」黃柏源說,「不中不西的語氣」正是他目前認為最適合自己的腔調。



黃柏源正在撰寫的碩士論文,探討華裔作家譚恩美的小說「如何帶西方人看東方」。他認為,東西方文化的議題固然有趣,但台灣的文學研究大都偏重文化研究,較少做歷史軸線的觀照,若繼續進修,他想研讀「很古典文學的部分」,從文藝復興時期開始讀,回到文本看文本。




《帕洛瑪》相關報導二

黃柏源的《帕洛瑪》書名和內容都像翻譯小說(民生報20041114)

【芬】



24歲的新人作者黃柏源最近發表自己的第一部小說《帕洛瑪》(木馬出版),新生代作家駱以軍和張耀升都大力推薦這本小說。《帕洛瑪》這本書不僅是書名像翻譯小說,事實上整個故事都像是翻譯小說。現在還在中央大學英美文學研究所念書的黃柏源說:「我寫這個故事時,就是想像原本已經有一本這樣的英文小說了,而我只是把它翻譯出來。」



【2004/11/14 民生報】


《帕洛瑪》相關報導一

帕洛瑪 一本像翻譯的小說(中國時報20041113藝文新聞)

陳希林╱台北報導  (20041113)









「你好,日安。真是個惹人憐愛的小孩,不是嗎?」



這種語氣與文字,往往出自外文小說的中譯版本。但新秀作家黃柏源突發奇想,使用「翻譯體」中文進行原創小說的書寫,完成了《帕洛瑪》一書,日前由木馬文化出版。



黃柏源說,他想要用這樣的文體,反省「純正中文」的要求。他說,華裔美籍作家譚恩美是從出生在美國的眼光看中國,他想要翻轉立場,模仿外國眼光看東方,創造兩個西方文學中常見的聖潔、邪惡女性典型來展開故事。



《帕洛瑪》想像的起點,黃柏源說,是觀看文學巨人的成就之後找到的發聲位置。馬奎斯等小說家以現實來建築故事,米蘭昆德拉用哲學來思辨人生,黃柏源認為自己現在最適合的聲腔就是「偽翻譯體」。



為了讓這個「偽譯品」更「肖真」,黃柏源必須使用一些趣味小技巧,讓自己真真實實站在「外國人」的立場與眼光看東方。所以書中談到東方香料的部分,全部出自他的發明,或者找幾個拉丁文字源硬拼出意義類似「九層塔」的植物,然後煞有介事地加註表示這種香料中國人常與炸物一同食用。而且每個句子他都用英文先想過,再「翻譯」成中文。



《帕洛瑪》這種新嘗試已經引起文壇的注意。作家駱以軍形容這部小說是「鏡中之書」,看似違反寫實主義的原則,卻以偽推理、偽冒險、偽成長建構一個與讀者自身的當下世界。



學界如廖炳惠、李奭學等也指出,這樣的新手法表現出異化美學,以及觀看文化的新角度。


2004年11月3日 星期三

Familiar Essay No. 8

snob

a person who respects and likes only people who are of a high social class, and/or a person who has extremely high standards who is not satisfied by the things that ordinary people like.



最近常跟朋友說起snob這個字。第一次聽到這個字是從英國回來的女老師嘴裡聽到(同時也學到nasty一字)。最近常用這個字來互相嘲弄對方,尤其是聽的音樂類型。有朋友在研究室裡鎮日播著古典音樂,從葛力果聖歌到女武神;有朋友熱愛藍調,評比同一首曲子的眾多版本,甚至還有台灣絕版的現場演唱版;有朋友喜歡英式搖滾,活脫脫是一部英搖小辭典。這些人或多或少都被我劃入snob的領域。



相對起來,我就是無法這麼snobbish。基本上什麼音樂我都聽,不過也許因為星盤的關係,我的確有非常通俗的傾向。我不聽歌劇,聽音樂劇;不聽藍調,聽爵士;不聽英搖,聽pop。我熟知Sarah Brightman勝過Mozart;熟知Aretha Franklin勝過Diane Schuur;熟知Christina Aguilera勝過Radiohead。在音樂的選擇上,我一點都不snobbish。



不過這些年來,我漸漸被身旁的朋友影響,開始讀誠品好讀,看時尚雜誌,買yamazaki的麵包,偶爾敗一件espirit的衣服,瞭解阿莫多瓦與王家衛的電影風格有什麼不同,聽得懂學術界的笑話,知道藝文界的八卦內幕。偶爾嗤之以鼻好萊塢片,鄙視某些男孩團體,對跨界流行或世界音樂感到毛骨悚然的畏懼,站在書店斜眼快步走過暢銷書作家專區。直到有一天,小小聲在書店的一角,聽到有人朝著我的方向,對同夥人耳語:你看,那傢伙好snob。我才赫然驚覺我不知不覺走進snob的框框,並且劃地自限了。



我真想焦急地說,唉啊我也是會唱山頂黑狗兄跟雪中紅的嘛!也是會看台灣龍捲風的啊。我知道庶民文化的掌故可能遠勝於你,我不是這麼snobbish的人哪。但隨即我又心灰意冷下來,去解釋又有什麼意義呢?不過就是個形容詞罷了。世界不能定義我,我也不願意去完全迎合世界對我的評價。那種說法就留給世界變成耳語吧。況且,當個snob好像也沒什麼不好。畢竟品味與自我形象塑造在這個時代是越來越重要了哩…